人物简介:傅志寰,中国工程院院士、俄罗斯交通科学院院士。曾任中华人民共和国铁道部部长、欧美同学会副会长,中国节能协会理事长。中共第十五届中央委员、第十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全国人大财政经济委员会主任委员。

导语:他仿佛一棵苍遒的老树,根植于中华大地。 

出生在旧社会、成长于红旗下,他将一生都慷慨无私奉献给了新中国的建国伟业,见证并亲历了建国七十年的叱咤风云。建国前,他饱受日本帝国主义铁蹄的蹂躏,如无根的浮萍痛失家园;建国后,他在共产党和祖国母亲的哺育下,出国读书深造成长为新中国的栋梁之才。

傅志寰与复兴号

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老海归——两段刻骨铭心的留学经历,上世纪50年代在苏联上的大学,80年代去联邦德国进修。可以说,这两段海外留学经历给了他深深的烙印,在某种程度上奠定了他不同于常人的视野和格局,成为新中国历任铁道部部长中少有的“书生部长”。

“水有源、树有根”。他出生于哈尔滨三棵树地区,小名树生,老年在微信上自称“老树”。他喜欢树,也喜欢“水有源、树有根”这句朴素的民间谚语,并用一生来践行中国传统士大夫最正宗的“家国情怀”。如今,傅志寰这棵老树的根须深深扎在祖国的沃土中,有着旺盛的生命力。

他就是原铁道部部长、欧美同学会副会长、中国工程院院士傅志寰老学长。

饮水思源,根系祖国荣辱

傅志寰出生于伪满时期东北的铁路工人家庭,自幼家境贫寒。“水有源、树有根”,这是他最钟爱的一句谚语,正因饱受痛失家园的苦楚,才对“家国情怀”有着深刻的体悟。

“我的成长经历跟现在的年轻人不一样。”面对《留学生》杂志的采访,这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打开了记忆的话匣子。

“我是哈尔滨人,小时候在日伪统治下,误以为自己是满洲国人,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中国人。一上学学的是日语,日本人阴谋把满洲变成国土的一部分,这种情况下我们根本没有国,也没有家。这是我从小到大印象非常深的事。”

“东北那时候大米给日本人给关东兵吃,老百姓吃什么呢?吃高粱米,苞米面,连白面也吃不到。”傅志寰说,“共产党来了,我们才能吃上饱饭”。

一个工人的儿子能上大学,是当时想都不敢想的事。“像我这样家庭出身的孩子,若在解放前,别说留学了,既使上大学也是异想天开。”傅志寰说,“是共产党培养了我,让我有机会读书并出国深造,一步步成长、成熟。”

所以,他有发自内心的报恩思想。“出国留学,我想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报效党和国家”。大学毕业后,傅志寰被分到刚成立不久的株洲电力机车研究所工作。在株洲所的23年,他和伙伴们满怀激情地奉献着青春,为研制“韶山”型电力机车付出了许多心血。45岁那年,被调离株洲所,先后担任过铁道部科技局、哈尔滨铁路局和铁道部的领导职务。长达40多年的铁路生涯,铁路迅速发展、运输扭亏为盈、提速接连成功、高铁实现突破、改革不断深化、职工生活水平逐年提高,他有发自内心的欣慰。65岁时,离开铁路系统到全国人大财经委员会工作,他感到天外有天、峰外有峰。5年下来,在经济立法和经济监督工作方面取得丰硕成果。70岁后,从人大财经委退下来,在欧美同学会和中国节能协会从事公益活动。“回首往昔,这一路走来,虽说平淡无奇,却也不乏奋斗的酸甜苦辣和别样情怀。”傅志寰的经历堪称他那一代人的缩影。

“我们老一代人家国情怀是很深厚的,”对于傅志寰来说,个人命运和这个国家的命运紧紧相连、休戚与共。经历了建国70年的沧桑风云,他仿佛一棵老树,根系着祖国的荣辱和人民的福祉。可以说,他将一生奉献给了新中国的建国伟业。

忆青葱留苏岁月,铭志苦学报国

“我父亲是火车司机,我从小在铁路边长大,对火车有着别样的感情,决定这辈子子承父业也搞铁路。”傅志寰说。

新中国成立后,百废待兴,需要大量的人才。在西方对我国实行封锁的情况下,国家从1951年开始向苏联和东欧国家派遣留学生。1955年,傅志寰高中毕业,有幸成为留苏生候选人。

一封来自北京俄语学院的信寄到了傅志寰手里,他被录取为留苏预备生的消息让全家兴奋不已。母亲当时正准备午饭,激动之余她的手不小心被刀划破了。这个细节始终在他心里挥之不去,既使是在母亲过世后,已成为永恒的记忆。

那年8月底,傅志寰怀揣着录取通知书,乘火车到北京报道。历经40多个小时辗转,第一次来到首都。在前门车站下车后,叫了一辆三轮车走了近两个小时,才终于找到位于西郊万寿寺附近的俄语学院。年少的傅志寰对即将开始的新生活充满了无限憧憬。

进入北京俄语学院后,傅志寰开始了一年的俄语学习为留学做准备。当时他17岁,是班里年龄最小的一个。学院每周放两场电影,以苏联故事片居多,《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的保尔-柯察金是他心中的偶像,苏联是那个年代年轻人的向往之地,去苏联留学成为青年人的梦想。

对于到苏联学什么专业,傅志寰从未有过犹豫,填报了蒸汽机车制造专业,原因很简单,他热爱火车。父亲是开火车的,作为儿子应该更上一层楼——造火车。

但学校领导跟他说,蒸汽机车专业在苏联大学已被淘汰,建议他学习技术先进的电力机车。之后,他被派往莫斯科铁道学院学习,从此与铁路结下不解之缘。

“那时去苏联学习都要乘坐火车,我们乘坐的是为中国留学生开的专列。”傅志寰回忆说。整整一个星期,列车往莫斯科奔驰着。欣赏着窗外迷人的风光,广袤的田野、深邃的密林、宽阔的河流、炊烟袅袅的俄罗斯小木屋……这些电影里的美景让傅志寰十分惬意,联想到自己即将开始学习的电力机车正牵引着列车飞驰,心中顿时升腾起无限神往。列车只要一停站,他便迫不及待地跑到车头前,想把这个中国还不曾有过的神奇家伙看个究竟,甚至萌生亲手触摸的冲动。

莫斯科铁道学院建立于1900年,是一所享负盛名的老校。傅志寰和两个来自俄罗斯、一个来自乌克兰的同学分在一间宿舍里。全班30名同学,除了三个中国学生其余的来自苏联各加盟共和国,同学之间非常友好融洽。

中国学生的勤奋好学是出了名的,每天不到凌晨一点没有人上床休息。傅志寰成绩优秀,多数考试都是全5分,照片经常上系里的光荣榜。

问及学习的动力,答案印在每个中国留学生的心底,那就是祖国的期望。那时尽管国家还困难,但国家为了保证留学生的学习,大学生每月发500卢布,研究生每月发700卢布。用这些钱在国内可以养活六七个家庭,“如果我们不好好学习,对得起谁呢?”傅志寰说。家庭的熏陶使他养成了节俭的习惯,到苏联的第一年给自己买了块“莫斯科”牌手表一戴就是20多年。

中国人含蓄内敛,与俄罗斯人奔放直率的性格形成鲜明对比。留学期间,傅志寰与一些苏联同学建立了深厚友谊。班里有个叫卓娅的女同学,起初傅志寰听不懂老师的授课,是她首先伸出援手主动借课堂笔记,帮他度过了学习中最困难的时期。老师中对他影响至深、也最难忘的是指导毕业设计的查哈尔钦科教授,在他的鼓励下,傅志寰最终确定了毕业设计选题《中国型交流电力机车》。

1957年是傅志寰人生中最为难忘的一年。那年11月,毛泽东主席率中国代表团到苏联参加十月革命40周年庆典。在莫斯科大学,毛主席接见了留学生们,全场雷动,高呼“毛主席万岁!”傅志寰记得最清楚的是那句——“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是你们的,你们青年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毛主席的讲话激励了一代又一代青年为祖国奉献自己的青春,也影响了傅志寰的一生。

五十年后,2007年夏,傅志寰去莫斯科开会,正值毛主席接见中国留学生50周年。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何不再返莫斯科大学重温毛主席当年接见我们时的感觉呢?令他倍感意外地是大礼堂的一切都没变,连舞台的背景画,也依然是红旗、镰刀、斧头。站在当年聆听毛主席讲话驻足的地方,几十年前的一幕幕顿时又浮现在傅志寰眼前。

 激情燃烧的“株洲岁月”

1961年7月,傅志寰拿到毕业证书后就启程回国了。临别时,几个苏联同学赶到莫斯科的雅罗斯拉夫火车站送行,彼此依依不舍。想到中苏两国关系日渐紧张,再见恐遥遥无期。

回到北京,归国留学生们仍集中在出国前曾学习的地方—北京俄语学院。“当时国家正处于‘三年困难时期’,粮食供应紧张,但学校还是想法设法确保让我们吃饱。”

毕业分配前,傅志寰在申请表上只写了一句“坚决服从国家分配,愿意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工作。”这也是大多数留苏同学的心声。

“当年从莫斯科铁道学院毕业的,除了我,还有袁维慈、殷琴芳、杨超、黄福倚、张祖荣、张圣琴、陈佩贤、何洪涛、张伯如、龚德生总共11人,大家都表示服从分配。”傅志寰接到去铁道部报道的通知,“组织希望你去株洲电力研究所工作”。他回答,“没有意见”。

1961年11月,傅志寰刚到株洲电力机车研究所时,韶山1型电力机车还处于攻关阶段。年轻人一心一意扑在工作上,苦战七八年,当时开发的某些技术已超过苏联。韶山1型、韶山2型、韶山3型机车……被成功地研制出来了。1984年傅志寰离开时,韶山型系列电力机车品牌已成功打响了。

株洲所度过的23个春秋,那段弥足珍贵的过往时常萦绕在傅志寰的脑海,甚至比思乡更浓的眷恋之情。在最美好的青春岁月,在那片土地上挥洒着激情和汗水,他曾在那里从事着所钟爱的电力机车事业。

“想想看,天上飞的是外国造的空客、波音飞机,地上跑的是奥迪、桑塔纳等国外品牌的汽车,但是在我们的铁道上,奔驰的是中华牌,是用我们的心血创造出来的韶山型机车。我们的付出得到了很大的回报,这个回报不是对个人的,而是对祖国、对中华民族的回报。”傅志寰说,“就这一点,我们无怨无悔”。

1978年,铁道部组团去联邦德国和瑞典考察电力机车,联邦德国火车快速、舒适和先进的机车制造技术给傅志寰留下了深刻印象。他也亲身体验到了时速200公里火车的竞争威力,为我以后提出的关于中国铁路提速的建议埋下了“种子”。1981年,已是副所长的他与株洲电力机车厂工程师程隆华、桂林芳被派往联邦德国学习电力机车设计。那年他已经43岁,出国进修是难得的机会,一年多的学习令他受益匪浅。

后来,傅志寰任铁道部部长时,就借鉴联邦德国的一些做法。“70年代,我国从联邦德国进口内燃机车,几十年后一部分高速动车组也购自德国,上海磁悬浮技术也从那里引进。德国人有‘工匠精神’,产品做工讲究。”

“水有源,树有根”。为什么这几年中国高铁能取得如此辉煌成就?根在哪里?

经过反复思考,傅志寰觉得,包括中国标准动车组(复兴号)在内的中国高铁这棵大树的根不在外国,而在我们中国。仅就高速动车组而言,在大规模引进之前,我们已经有自己完整的机车车辆工业体系,有试制中华之星等高速列车的经验,有许多世界一流的试验设施,尤其是培养了一批有创新能力的人才。也就是说,引进的作用无非是将外国好的设计(理念结构)、好的工艺嫁接在中国这棵树上,其实根还在中国。

“书生部长”心系铁路改革

1989年,傅志寰到哈尔滨铁路局担任局长。1990年,被任命为铁道部副部长,这个岗位上干了7个春秋。1997年7月,担任铁道部党组书记。1998年3月,傅志寰被全国人大任命为铁道部部长。

1997年12月,中央政治局常委、国务院副总理朱镕基视察京九铁路,傅志寰陪同前往。朱总理对他说:“铁道部要当好交通运输战线扭亏的突破口”,他牢记朱总理的嘱托,决心跑好自己接下的这一棒。

傅志寰自谦地认为,自己是个资历不深、非铁路运输专业出身的部长,缺乏基层站段锻炼且霸气不足,一个出国留学的“书生”要驾驭号称有300万职工的铁路大军,谈何容易?

傅志寰对《留学生》说,“当部长其实我没有思想准备,中央决定了我就好好干吧。铁道部是半军事化行业,前几任部长不都是将军就是干运输出身的‘老资格’,而我是个搞科研出身的一介书生。别人觉得奇怪,又不是将军又不是从运输体系上来的,这个舵傅志寰能掌好吗?将军是说一不二,比较霸气的,而书生嘛,我是比较理性比较和气的。办任何企业都需要科学管理,而科学管理需要的恰恰是理性。”

1998年初,傅志寰做出三年扭亏的郑重承诺。他深感压力在肩,没有退路,必须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1999年全路提前一年实现了运输扭亏,其后又实行了新一轮的资产经营责任制,这突破了长期大锅饭分配体制,激发了企业增运增收的动力。

任职铁道部5年间,他如履薄冰、兢兢业业,新中国铁路事业取得了历史性发展——建设规模空前,运输生产扭亏为盈,铁路改革不断深化,安全基本稳定,大面积提速成功,我国第一条高速铁路(秦沈客运专线)基本建成,铁路形象有明显改善。

2002年底,傅志寰离开铁路前一年,中国铁路营业里程位居世界第三,仅次于美国、俄罗斯,超过了印度。完成的运量为世界第二,运输效率达世界第一。

“我在铁路改革上花了不少心血,冒过不少风险”,傅志寰总结说,“细数这些年呢,我干了几件事,有成功,也有失败。一是建了几条铁路,二是推进铁路改革,三是推动技术进步。我搞了一些基础性的改革比如网运分离的改革,大提速也是从我这儿搞起来的。但大的改革方案,比如铁路如何市场化,我的一些改革方案没得到落实。”

“不过大家对我的政绩还是认可的”,傅志寰给自己的政绩打七十分,但他最后把成绩归功于几百万铁路职工,“他们像两条钢轨,以无言的奉献为运输铺就了坦途,他们像火车头,不断冲破各种束缚勇往直前。”

老骥伏枥,情暖夕阳红

2003年3月,傅志寰到全国人大财经委任职。五年期间,财经委员会共审议全国人大代表提出的议案1069件,占全国人大全部议案总数的三分之一,数量也是历届最多的。傅志寰主持修订了“中华人民共和国节能法”,对全国节能减排起到重要推动作用。

2003年,傅志寰被推举为欧美同学会理事会常务副会长,2008年当上党组副书记和副会长。“欧美同学会为我的生活打开了一扇崭新的窗户”,退休后的傅志寰说,六十年前那时候能在北京吃顿地道的西餐,堪称是件美事,“欧美同学会的西餐在解放初期在北京是很有名的,做的最好。”

南河沿111号,翠绿的松柏和朱红的门廊辉映,金黄的琉璃瓦和飞翘的屋檐,这个四合院流露着温馨洋溢着生机,是大家喜爱的相聚场所。多年来,欧美同学会聚集了一代又一代热爱祖国的精英,团结凝聚海内外广大留学人员,为中华民族振兴而奔波。

“我先后在苏联和联邦德国学习过,对海归们有特殊的情结和爱好,从株洲调到北京后,时常与昔日同学相聚畅叙国外学习的往事和友情,苦于没有固定地点,盼望有一个可以交流联谊互动表达心声的温馨之地,后来我得知,欧美同学会就是这样一个地方。”

“初衷是有个家,有家的味道,有家的温暖。”他说,以前经常在这里组织跳舞,合唱团每个礼拜都来排练。这位留苏老学长曾兴致勃勃地加入欢笑的队伍里,还情不自禁地唱起《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等歌曲。“应该办的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办的让留学人员敬而远之就不好了”。

“为了办好家,我想做到几点,一是以旗帜感召人,二是以情结凝聚人,三是以活动吸引人,四是以服务温暖人,以表彰调动人。”作为欧美同学会主持工作的副会长,他为办好“留学人员之家”做了不少事。

作为祖国曾经的建设者和一个时代的见证人,他拒绝外界给自己贴上“活化石”的标签。“活化石有点另类的重点保护对象的意思,特指濒危的动植物,我不认为我是濒危的,我还可以干点事”,傅志寰说。

“我们一家祖孙三代都有留学的,外孙是赴美留学的。但三代人的留学观不尽相同。”他对《留学生》记者道出自己的苦衷,“第二代、第三代留学的,跟我们老一代留学的不一样。比如说,他们没有老一代那么强烈的报恩思想,主要是基于实现个人价值和施展抱负。”

他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然这个也没错,但我觉得个人价值必须放到一个大的框架里去实现,要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的这个大框架下添砖加瓦,如果跟这个大框架不契合,我们老一代人是不赞成的。”

祖孙三代人成长的历程和大环境是完全不一样的,价值观分歧情有可原,但傅志寰倔强地坚持那句“水有源、树有根”的座右铭,“家国情怀就是要把国家放在第一位。”谈到这里,这位善良质朴的老人的眼角悄悄湿润了。

“国家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做什么。”傅志寰说,“现在回想起来,我们留苏的这批人经过了严格的选拔,政治素质高、学习基础扎实,是当时国家人才培养计划的重要组成部分。就整体来讲,我国的两院院士中留苏的有200多人,部长及省部级官员200多人。同我一起从苏联毕业的同学有的留在了北京,我则到了条件比较艰苦的湖南株洲,但是我认为这一步走对了。艰苦的条件锻炼人,没有这些艰苦的条件,我可能也没有后来的机会。”

尾记

抚今追昔,傅志寰这代人生于旧社会,长在红旗下,对党始终心怀感恩之情。亲历了半个世纪的风雨洗礼,经受时代大潮的磨炼,为祖国现代化事业奉献了人生最有活力的时光,“虽然苦了点,累了点,但无怨无悔。”

傅志寰说,“我们这些人老了,已力不从心。但我还想尽自己的一点绵薄之力,那就是把自己的经历、体验、感悟乃至遗憾书写出来,希望对年轻人有所启迪和帮助。”

而今,祖国生机盎然屹立于世界强族之林,炎黄子孙为此感到自豪,更宏伟的事业还在前头,任重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