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语:多伦多和北京,不仅是中西文化背景的差异,也不仅是它们远隔重洋,而是生活在两座城的人们赋予各自的城市完全不同的气息。

前段时间,回了趟北京,抽空去逛以往常光顾的小店,熟悉的店主说:好久没见你来,得有一年了吧?其实时间已经在我们眼皮底下匆匆过去两年。说起来住在多伦多满打满算的两年时间里,我对于这座城有了更深入的了解,而与北京的时空相隔,也让我对于这个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城市,有了不同以往的观察角度。

回北京的第一件事,必是去吃各种美食,我对生活要求不高,有着馄饨和煎饼果子的早餐,就能瞬间让我和北京再续情缘,由味蕾带来的心满意足自不必说,值得一提的是,两年不见,这些街头小馆或小摊已全部实现在线支付,微信、支付宝等二维码就贴在醒目处,店家们头也不抬地忙碌着,由着顾客自行扫码支付,我觉得店家、摊主们还挺酷。

不曾想,一天午饭时,当我津津有味地跟出版社的老朋友描述这些见闻时,他却笑着说,那有什么,我们家楼下的超市,扫码都不用,现在我们直接刷脸。

朋友们白天都十分忙碌,像样的聚餐时常安排在晚上,某晚,一位出版社的朋友订了去朝阳大悦城叫花厨的餐厅吃饭,一路问了几个人,七扭八歪穿过一家书店,才找到这家门口花团锦簇的门脸,这家以花为主题的餐厅,不仅四处点缀着鲜花,上桌的菜和饮品也都是姹紫嫣红,很适合食客们拍照晒在社交媒体上,看来,这家颇受年轻人追捧的餐厅从环境到菜品都是具有创意和传播属性的。

说起创意来,此次返京去拜会的几个不同传媒公司的老朋友,包括人民网、网易等都不约而同在发展着文创产品业务。

在人民网,这个我早年间曾经战斗过的地方,除了我熟悉的领导之外,这里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办公地点早已由两层小楼搬入摩天大楼,除了设施先进的两个演播大厅外,办公区还特别为员工们设置了健身休闲区。当透过休闲区贴着红色剪纸的窗玻璃举目远眺时,鳞次栉比的繁华京城景致就尽收眼底了。

思绪不仅回到十多年前,作为互联网行业的初代小编,在这里的工作景象竟恍如隔世。那时的我们,虽被认为从事着最有前景的媒体行业,但埋头苦干的我们却从未有时间去畅想未来,身为小编,得要朝九晚十地采访、编辑稿件,还要懂得输代码制作网页,每天都在超负荷运转,不过因为年轻,有着充沛的精力资本。

精力、创意这核心要素决定了奋斗在互联网行业一线的永远都是年轻人,那天见到的几个部门负责人都是三十岁左右的样子,他们亦如当年的我们,奔跑向前,生机勃勃。

从北京城东边的人民网来到城西北的五道口,就到了聚集着商业互联网公司的“宇宙中心”,百度、新浪、网易等公司各自坐拥一座座办公楼,聚集着来自五湖四海的年轻人,逐梦在浪潮之巅。在网易工作的老朋友说,因为人太多,下班拥堵是常事,不过,这并不影响年轻人的奋斗劲头。

步出网易大楼时,朋友指着对面新浪楼前摆放的写着二十的硕大牌子说,今年是他们二十周年庆典,去年是我们的。他又指了指网易楼下的商店说,这是网易的文创商店,我们也卖文创产品,员工就能消化很大一部分。

网络行业风云际会,也影响着人们的职业选择,在“得到”APP上开设HR专业课且颇受欢迎的毅然姐说,这两年间北京有越来越多的人离开体制内单位投身商业公司,也有一些人离开那些声名显赫的公司,加入到独自逐梦的博主行列中。

朋友妍几年前就萌发出当“梦想家”的想法,就在今年,她终于跳离时尚圈,告别记录着她从美编到新媒体负责人成长足迹的知名时尚杂志,专心做起全职博主,一路游览着世界各地的知名文化景点,一路将那些精彩片段拍成短视频上传到社交媒体,与粉丝们分享,在实现梦想的路上,她还不忘用自己钟爱的画笔用绚烂的色调记录下她对每个城市的印象。

再次告别北京前的最后一天,我去了故宫旁一处古色古香的院落,这院子原是明朝皇家院落的一部分,经历“土木堡之变”的明英宗朱祁镇曾在这里被软禁八年,最终复辟成功。再后来在清代,这里成为皇家庙宇,又在一百多年前被欧美同学会一批创始人买下成为会址至今。

以前每路过这样的地方,总是会羡慕在这等清雅之地办公的人,这次作为欧美同学会旗下《留学生》杂志的专栏作者,终于有机会“堂而皇之”地走入这神秘院落,边游走在回廊屋宇间,边听工作人员跟我讲解这个院落的历史。给《留学生》杂志写的专栏文章,多是描绘我在多伦多的所见所闻。而这次,离别北京两年后再与之重逢,对北京也有了不同以往的认识。

记得两年前的冬天初来多伦多时,在我眼中,这个被白雪覆盖的城市和北京是那样不同,不仅是中西文化背景的差异,不仅是它们远隔重洋,而是生活在两座城的人们赋予各自的城市完全不同的气息。

古都北京,是年迈的,却也是热气腾腾的。新兴城市多伦多,是年轻的,却也是悠闲散漫的。这不同气质反映在人们于社交媒体分享的日常里,也体现在人们每天谈论的话题里。

十三个小时的飞行后,就从北京再次落地多伦多,停在露天停车场的坐驾已被冰雪完全包裹,家门已被大雪封堵,听朋友说因为连日来的暴雪,仅在二战时曾宣布停课的多伦多大学在半个多世纪后不得不因为暴虐的天气再次停课,站在多伦多零下二十度冰天雪地中的我,脑子里却是暖冬的北京盘根错节的地铁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