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合肥走出去的歌剧艺术家、编剧、作家孙禹日前做客由合肥市委宣传部和合肥市文联主办的“大湖之约——艺术名家大讲堂”,并抽空接受了大皖徽派栏目的专访。面对徽派镜头,年过六旬的孙禹在聊起他的文学、歌剧和人生时,依然充满激情,充满向往。“我会守住文学对我的温柔,能唱多久就唱多久;也不辜负歌剧对我的善待,永远回望取得的成绩,走向远方。”

不识简谱考入央音

孙禹的父亲是安徽作家孙肖平,母亲是《安徽文学》的小说编辑,他成长的省文联大院,住着一批如鲁彦周这样的文学大家。少年时代的孙禹个子高,长得帅,声音亮,属于“老天爷赏饭吃”的那种,他心底里关于未来的职业规划也和父辈们的期待完全不同。考入马鞍山话剧团后,孙禹系统地学习,严格地训练,“我当时的目标就是当大演员,在舞台上叱咤风云。”

后来走上歌唱道路,用孙禹自己的话说,是一个“纠结的误会”。“我不到十八岁考上了中央音乐学院,团员们都不相信,因为我不识简谱,更别说五线谱了,连当时的老院长吴祖强也觉得是一个奇迹。”不仅如此,同样收到中央音乐学院录取通知书的弟弟孙国庆,就是那个著名的光头歌手,还给哥哥孙禹起了个外号叫“简谱债”。到了学校,孙禹同样闹了很多笑话。“考表演,考形体,考语文,几乎都是满分通过,但是视唱练耳,老师勉强给了我60分及格。”

虽然摆在面前的困难不小,好在孙禹爱琢磨,也非常刻苦。从中央音乐学院毕业后,孙禹的演艺足迹遍布挪威、芬兰、阿根廷、美国等世界各地。他曾与世界三大男高音之一的多明戈同台合作了5部歌剧,并在他20年的欧美歌剧舞台上,担纲主演50余部经典歌剧,举行了百余场独唱音乐会,曾获得国际瓦格纳声乐大赛金奖,并在世界许多著名的声乐和歌剧大赛中屡屡获奖,“天才是最靠不住的,因为艺术家不下地狱就不能上天堂。艺术喜欢、热爱还不行,因为你吃不了那个苦,只有酷爱才能走得更远。”

跌倒爬起就是英雄

罗曼·罗兰说,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就是知道了生活的本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孙禹则说,悲观的英雄主义情结贯穿了他的一生。“年少时,我很调皮,也有点短路,功课不太好,只有作文经常被老师当成范文在班上读。十七八岁开始发表文学处女作,那时开始膨胀,跟父亲经常在文学理念上发生矛盾,还跟他说我总有一天会拿个大奖回来。可能是太狂了,可能是少年不识愁滋味。”

中篇小说《残阳如血》获台湾《联合文学》首届全球华语文学征奖首奖,自传体长篇音乐小说《悲剧英雄》荣获中国作协与煤矿作协联袂举办的中国“乌金”长篇小说奖等等,虽然孙禹早已把大奖拿到手软,虽然父亲早已害羞地说儿子的成就早就超过了自己,但孙禹始终认为,文学上的成就离不开父母的教导。“父亲就是我文学的启蒙者,人生的导师;母亲是我的神,话不多,却让我的阅读充满力量。”

有人说,排球打得那么帅,歌唱得那么好,为什么还要去写作呢?“悲剧英雄”孙禹说,这就是悲剧英雄的情结所致。“小时候我看《甲午风云》那部电影,赵丹演的,撞船的时候我在电影院放声痛哭,那些叔叔阿姨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回事,我觉得是一种宣泄吧。我那时的梦想就是长大了一定要穿上海军军官服。”孙禹总结,英雄主义就是不服输,不怕输,跌倒了爬起来,依然前行。

乡愁让我选择回归

然而,在国外打拼奋斗了20年的孙禹,却在鲜花与掌声之外感到了总有种孤独与寂寞感不时向他袭来,于是他毅然选择了回来。“我回来的时候都快50岁了,20年的疲劳感、危机感是从里到外的。因为你在国外不努力不超越就很难生存,就像上了一辆永远失控的特快列车,从骨头里开始累。”远离家乡的惆怅,远离母体文化环境的孤独,让孙禹时常感到要发疯,“所以我换了个生活状态,就是半唱半写。”

“真正的乡愁,真正的爱国不是喊口号,走得不远,永远不知道原乡的吸引力和对母体的眷恋。”孙禹说,回归到自己熟悉的文化环境,看到发小和老乡,享受节假日的欢愉,这让自己非常舒服。孙禹直言,虽然回国至今自己仍孑然一身,但还会对生活抱有期待。至于身上所带有的英雄主义色彩,孙禹表示,这是一笔财富,“我觉得不管真假,它都会伴随着一个有事业心的男人,成为他的精神推手、永远在前方的号角。”

致力发展民族歌剧

文学是一切艺术形式的母体,歌剧是艺术皇冠上的钻石。对于普通大众来说,歌剧是“阳春白雪”的高雅艺术。如何让更多的市民观众关注歌剧、喜欢歌剧,也是孙禹一直在思考的事情,“歌剧是舶来品,而且歌剧是从演员、导演到舞台艺术等各方面的集大成。要让所有人都去看歌剧难,而培养观众完全靠钱也是不可能的。但是,把西方歌剧的技巧运用到发展我们民族歌剧上来,我责任重大。”

孙禹为此创作了关于安徽花鼓灯艺术的民族歌剧《大河灯魂》,同时,孙禹对徽文化也有着浓厚的兴趣,“淮军、徽菜、文房四宝等等,希望有机会能够多多研究。”孙禹认为,一个城市离不开歌剧,离不开交响乐团和芭蕾舞团,这是城市的文化标志,“希望我在有生之年,在写作之余,能够多排几部好的歌剧,这是我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