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争议源起
片面解读，“海归间谍”言论撕裂舆论
2025年4月，格力电器董事长董明珠在股东大会上抛出的“绝不用海归派，海归里有间谍”言论，如巨石入水，激起舆论的轩然大波，形成了泾渭分明的立场群体。毋庸置疑，仅看舆论广泛聚焦的这句话，一定是极端的，是偏颇的，是不理性的。
不过，如果考虑这是非公开的“股东大会”内部言论，而且她说这句话的完整表述其实是“不管多大岁数，哪怕90岁，只要你能干，我也用……人才培养绝不用海归，因为海归里有间谍……我没有判断这个人是不是间谍的能力，所以出于保守的考虑，我还是在本土的高校里面培养人才吧”，若结合前后内容和语境去看，或许董明珠的“可恶”程度可能会降低不少。
当然，即便按照片面表述“绝不用海归派，海归里有间谍”展开讨论，倒也是无妨，毕竟“海归人才”使用风险的议题，并不是董明珠创造出来的，“海归间谍”本就是因为过往的一个又一个惨痛的案例才成为了一部分人带有“主观臆断”的认知。随着中国日益走进世界舞台的中央，各国对于中国重视程度的急剧增大，针对中国留学生的“策反”“围猎”“威逼”等情况必然会与日俱增，通过本次舆论交锋来改变对留学生群体的片面评价，提升留学生群体的防范意识，未必不是好事。
02
争议焦点
现实案例，安全与发展的选择困境
所谓“海归靠不住”的评价，究竟是基于客观事实的风险研判，还是部分人群片面认知的情绪宣泄？这恐怕真的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按照舆论场“非黑即白”的一贯特点，当前舆论也确实形成了激烈对峙的两个阵营：
“绝对警惕派”主张在涉及国家安全的核心岗位彻底排斥海归，认为境外势力对留学生的渗透已成常态，援引郝某间谍案、菲律宾间谍案等众多案例证明留学生“天然风险”，需严防被系统渗透的风险。
“完全自由派”则强调革命先烈中海归人士比比皆是，认为海归的国际化视野与创新能力不可替代，如若一刀切的排斥海归，是对中国国际人才吸引力以及全球化进程的巨大阻碍。
这两种论调明显都处于非此即彼的误区之中：前者忽视海归群体的整体价值，后者则低估潜在的国家安全风险。
海归群体作为涵盖多领域、超百万规模的存在，他们中既有普通的打工人士，也有富裕的企业高管，更有国家核心军工、安全、科研及敏感领域的骨干成员，无论如何都不能用董明珠式的“海归间谍”这种极简标签来进行定义，同时，也不可能完全无视“海归群体是国家安全高风险群体”的客观事实。
03
破局之道
实事求是，分层管理与机制完善
面对“海归间谍”舆论争议这样复杂的问题，“各执一词，针尖麦芒”或者“充耳不闻，视而不见”恐怕都无法带来解答，其破局的核心还是得回归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在与各类历史复杂问题长期斗争过程中给出的“参考答案”：实事求是。
行业不同，领域不同，作用不同，使用人才的评估标准也应当有差异，构建符合实际需求，不以群体标签为导向的人才评估体系是对人才最大的尊重。海归背景仅代表个人成长轨迹，既不构成能力背书，也不应成为风险标记。海归群体中纵然存在概率相对较高的变节者，但这并非是其特有的现象，事实上，是所有人才选拔都可能面临的共性问题——“土鳖”中成为间谍的案例并不鲜见。
客观来说，对于绝大多数非敏感的企业，想遇到“海归间谍”也是挺难的，过度在意这个问题恐怕只会是对企业资源的浪费。对于涉及安全风险的普通部门、机构或企业，通过一定的背景审查、行为评估、数据追踪和测谎评测等系统性风控机制，也是能够有效降低被极少数变节人员渗透的风险。至于涉及高度敏感内容的国家部门及核心岗位，如若确实有充分的理由，降低“海归”的使用比例，亦或直接进行限制，也未尝不可。实事求是就好。
04
争议小结
理性回归，变安全焦虑为大国自信
将特定群体污名化的思维方式，是用简单归因替代复杂管理，当然，不妨碍董明珠的“海归间谍论”本质是一场信任危机，折射出中国在全球化进程中面临的深层挑战：“如何在开放与安全之间找到平衡点”。
海归群体不是原罪，间谍风险亦非虚构。在全球化与本土化深度交织的今天，破解“间谍焦虑”的密码不在非此即彼的选择，而在于对于实事求是精神的坚守践行，在于打造更具韧性的制度设计，理性的回归才能避免“间谍恐慌”与“安全焦虑”的极端化，让海归人才真正成为国家发展的助力而非隐患，这才是大国崛起应有的智慧与气度。当客观认知及制度保障足以化解风险焦虑时，“能不能用海归”的争议自然消解于科学发展的进程之中。
文末替国家安全部门做个广告：国家安全机关举报电话为12339，包括留学生群体在内的广大在海外的同胞，如若遇上任何与国家安全相关的问题，请不要犹豫，国家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雷希颖 中国海峡研究院(香港)理事长
澳大利亚国立大学国际政治战略博士
(来源：“海峡研究”微信公众号)